當我把這一次旅遊行程鎖定在秦晉等地時，上網瀏覽資料竟發現有「乾坤灣」一景。兩年前我曾到過延川縣，那時只知道這是紅棗的集散地。時過境遷，現在到延川縣會發現，乾坤灣已成為時髦遊覽地。
一路寒風吹
在延川南關車站，幾乎沒一輛待發的車。一打聽，原來無論下雪還是下雨，所有班車停運。不得已，我雇上一摩托車奔向小程村。
一路全是山道，到處是延綿不斷的千溝萬壑。路不是拐左就是彎右，幾乎沒有50米是直路。路上我不時提醒摩哥開慢點，他照樣肆無忌憚地開著。我就想，如果我還有命回程，寧可步行出山，也不再坐摩托車了。
儘管出發前，司機為我找了一件軍大衣，路上還是感覺寒冷無比。冷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，我無心欣賞沿路風景，只盼早點到達乾坤灣。
黃河最美的河灣
當我站在乾坤灣前，深感一路的艱辛都值了。事實上，我走過不少黃河灣，也見過不少大河大灣。但我不得不說，此灣一出，天下再沒有更值得觀賞的了———它是如此完美，如此壯觀。難怪有人說：天下黃河九十九道彎，最美就是乾坤灣；也難怪這裡被列為國家級地質公園，取名「黃河蛇曲」。
它以320度的大角度，神工鬼斧般拐成一個完美的黃河大灣。乾坤灣上有一個島叫鞋島，傳說當年女媧在此洗澡時被岸上一個小孩看見，一怒之下她用一隻鞋子相擲，鞋子後來就成了鞋島。
鞋島不高，可任憑黃河發多大水，永遠淹不著它。
我來得不是時候，寒冷天氣裡，沒有一個遊人。冰天雪地，與沒有被冰雪覆蓋的黑土形成鮮明對比，一白一黑，讓人想起八卦圖的兩種顏色。
來到小程村，我住進一家「農家樂」，主人年歲已高，名叫程華。老人說，這裡有許多毒蛇，有能豎起身子來的三腳蛇，還有一種頭很大，身子很短，這種蛇很毒，人被咬後活不到一小時。這裡的蛇也很怕人，一見著人，就會脫掉一層皮。每逢如此，人們都可以在附近找到一張新蛇皮。
這裡的一切都是原生態的。晚上我到屋外「唱歌」時，竟發現星斗滿天，如同煙花之夜。
早上到乾坤灣邊遊逛，不時看到雪地上有不少蹤跡，可以斷言不是牲畜的，應是野生動物夜晚走動時留下的。我在山樑上大吼一聲，驚出一大群鳥兒來，又把我嚇呆了。
千年古窖與「八卦」伏義
小程村有一個窯洞，是一個千年古窖。據說無論哪個年代，也無論什麼人住進去，都無一例外地斷子絕孫，所以又叫「無子洞」。無子洞自然無人敢住，後來也就荒廢了。
洞壁上有畫，畫上的人與漢人不同，像是匈奴人模樣，讓人懷疑此窯是外族人所建。近年，不遠處的土崗鄉證實有一墓是赫連勃勃的，更證實了這一帶曾是匈奴人的屬地。
沿著乾坤灣一直走，盡頭有一小村叫「伏義村」。延川縣志上說，清朝前這裡以「伏羲」相稱，到了現代，為求簡化才說成是「伏義」。傳說當年伏羲流連於此，仰觀天象，悟出天地、日月、陰陽、剛柔等乾坤之氣，發明了太極八卦圖。
與小程村相距約5公里的地方，有一村子叫「碾盤村」。它地位非凡———背倚大山，前瞰黃河。村中院落中多植有榆樹，象徵生生不息。村中有三座一字排開的舊碾盤，不用說，村名取自於此。
乾坤灣以南8公里處有一處叫「清水關」的地方。明朝前後，當地店舖林立，是方圓數百里的貨物集散地。
當地村民的問候語很是獨特，一張嘴就問我是不是來寫生的———文縐縐的術語竟出自與文明相隔甚遠的山村人；也有人問我是來畫畫的還是來照相的。看來，到這裡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。他們不是來玩的，而是來找尋美麗的。 |
